侍卫们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项空月轻笑着凝视着仇士襄纹丝不动直到侍卫们退尽了他才缓缓地移开了目光。仇士襄心里微微一动多看了项空月一眼忽然觉得这个总是微笑的贵公子其实远比姬野和吕归尘更加可怕。

    他有如罩在一层看不透的云中。

    “乱世中人人自危啊”项空月淡淡地说了一句。同时吕归尘清楚地看见项空月指间那一抹冰雪一样冷脆的白色悄无声息地褪去了。吕归尘长舒了一口气他知道项空月指上的冰刃是如何锋利近身时候杀人项空月未必弱于他和姬野。

    一场小小的变化双方已经在生死两线悄悄地搏杀数次。而项空月自始至终笑容不变。

    “项公子以为这场角斗胜负如何?”仇士襄的兴趣转到了项空月身上。

    项空月抛弄着那枚金铢微微一笑:“仇公的赌注下在哪一方?”

    “项公子是说笑么?持枪的成晋和雷乾烈是我府中豢养的奴隶他们的枪术是名家教导在这两个人身上我花费不下五六千金铢。我当然下注在他们身上。”

    “仇公说的名家是仇公府里供养的枪术好手叶纹么?”

    “是正是叶纹。”

    “听说叶纹叶将军原先是楚卫国的名将只因为晋北一战中单骑劫粮违反了军令才被逐出雷骑军。是当世少有的名武士他愿意服侍仇公想必仇公的酬谢不菲。”

    “呵呵”仇士襄一笑“区区两千金铢的年俸算得上什么?如此良将才是难求有他在这里沁阳才有如铁城!”

    仇士襄的得意溢于言表。放眼宛州商会雇佣的武士中确实无一人可以过叶纹即使并驾齐驱的武士也屈指可数。这样的武士金钱确实不好衡量他的身价。

    “好!”项空月以羽扇击掌一声喝彩。

    此时随从已经拾起金铢全部堆在漆盘上正立在一边。项空月一手抄起漆盘挥扬出去金铢纷纷落在擂台上他的声音清越震耳:“五十枚金铢赌的是持斧者胜!”

    此时看客们吼得声嘶力竭擂台上还纹丝不动都觉得有些兴趣索然。而项空月此时一把金铢抛出一声大喝直振屋顶擂台上有如冰封的对峙忽然崩溃了!手持战斧盾牌的一对兄弟微一屈膝豹子一样扑出难以相信身披铁甲的武士竟能达到如此的扑击度一左一右攻向仇府两名武士的侧面。而仇府的武士毫不慌乱地振动长枪借助长兵器的优势要压下持斧武士的攻势。

    姬野和吕归尘对视一眼都有惊讶的神色。他们受教于息衍和翼天瞻本来并未这些奴隶武士放在眼里可是角斗场上血腥的历练使得这些武士的战技也极其可观度、姿势和时机一时都趋于完美。

    仇士襄起身和项空月并立在雅阁的栏杆边微微皱着眉:“看来项公子还是不相信仇某人的奴隶?”

    “非也”项空月漫不经心地一笑“在下只是好赌。”

    “好赌?”

    “既然仇公出的赌资若是项空月赌在仇公一方那不过是跟风下注算不得英雄。赌场上不得出奇制胜那么赌也赌得无聊了。”

    仇士襄微微一怔忽而击掌大笑起来:“那么项公子跟随姬将军和吕将军转战到沁阳莫非也是要赌一场出奇制胜?”

    “是。这一场我赌五十枚金铢那一场我赌的却是项空月的身家性命!”

    项空月依然在笑仇士襄却清楚的感觉到一股气焰升腾起来带着难以言喻的威压。

    “项公子公卿贵胄却不怕死”仇士襄笑了笑。

    “人谁不死?”项空月轻摇羽扇。

    擂台上那对持斧的兄弟分进合击却无法抵挡持双枪的封锁。成晋和雷乾烈不愧是叶纹的学生两杆长枪配合丝毫不乱总有一杆处于攻势而另一杆在后防御。持斧的武士几次想要拆开对手的配合但是持枪的两人始终同步进退。

    一声咆哮哥哥猛然蹲下左手盾牌遮体缩在地面上突进贴地一斧斩向成晋的双脚。

    “砍他的腿!杀了他!”擂台下一群看客忽然疯一样喊了起来。

    就在那个瞬间持斧武士中的兄长用了得意的“地杀斩”就是仗着这一招无数成名的角斗武士都失去了一只脚而后被跟上的一斧砍断了头颅。这种招术非但要求度和时机更要求身体的柔韧难以想象以他硕大的身材竟然敏捷如猿猴。

    成晋在急退中手忽然向枪杆前方挪了两尺握着枪杆的中部全力扎向对方的盾牌。他若是不能截住敌人的攻势双腿就必然保不住。

    “看来胜负已经分了”吕归尘低声说。持斧兄弟所用的盾牌是整体用黄铜浇铸柔韧光滑枪尖只要在盾牌上稍稍滑动劲道就会被完全卸掉想要穿破盾牌完全不可能。一旦成晋倒下雷乾烈一人也难以抵挡对方的合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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