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清理一下伤口,本意是他想帮她弄,时露却直接坐了下来,打开药盒,娴熟地自己为伤口消毒,抹药。

    随后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才有点羞赧:“对不起林先生,我去给您倒杯茶。”

    她很少在家接待人,工作上也没有这种应酬需要,居然忘了给客人倒茶这种基本礼节。

    她拖着一条伤腿往厨房走,虽然比之前好了许多,还是稍微有点瘸。

    林鹤浔不放心,跟在后面,两个人一起进了厨房。

    水是中午烧的,没有保温,她按下开关重新烧,想起茶叶不常用放在顶柜,于是她抬手打开柜门。

    柜门和她的手差不多高,时露伸进去摸了一会儿,没摸到,正打算叫林鹤浔帮个忙,忽然从后面伸出一只手,轻而易举地从柜子里拿出那罐茶叶。

    “这些年都是咖啡,很少喝茶了。”他仔细端详着手里的茶叶罐,另一只手撑在料理台边缘,几乎挨着她的手。

    这样的姿势和距离,就好像她在他怀里一样。时露耳朵开始发烧,强迫自己忽略这种暧昧,把手握起来,“这是我爸爸最爱喝的茶。”

    林鹤浔笑了一声,把罐子放在料理台上:“那我更得尝尝了。”

    时露没有深究这话里的意味。

    她在等水开泡茶,林鹤浔环顾了一下她的厨房,问:“你晚上吃什么?”

    时露摇摇头:“不知道,一会儿再说吧。”

    林鹤浔打开冰箱看了一眼,忍不住又笑出声:“厨房也这么干净。”

    冰箱里除了几瓶气泡水和各种拌饭版面酱,什么都没有。

    时露平时很少做饭,最多也就是蛋炒饭,拌饭拌面,想吃好点就叫外卖。

    男人话里带着调侃,她听得出来,也不想解释什么,眼睛依旧盯着烧水壶。

    林鹤浔用手机下单买了些菜和肉,没过多久就送到了。时露看他拎着袋子走向厨房,一瘸一拐地跟过去:“林先生,您要做什么?”

    林鹤浔挑了几样出来,其余的放进冰箱,“你得吃点有营养的,不然伤口怎么能好?”

    时露觉得很不好意思,居然要别人在自己家给自己做饭:“其实不用……”

    “上次我就说了,我的手艺比餐厅厨子还算是强点儿。”林鹤浔回头冲她笑,“确定不要体验一下?”

    时露站在门边咬了咬唇,她着实有点动心:“那,我帮你……”

    “不用,你去歇着吧。”林鹤浔低头瞧了眼她的伤腿,“别乱走,影响恢复。”

    原本痛感已经不太明显,他这一眼又莫名其妙地引发,时露抿抿唇,把脚收出去:“好吧,那麻烦你了。”

    她只好回到沙发上瘫着,边撸二妞边看电视。

    林鹤浔动作很快,米饭煮熟的时候,四个菜也全都做好了。有荤有素,色香俱全,摆盘精致,宛若餐厅大厨的手笔。

    在时露心中,这个男人的完美无缺更上一层楼。

    矜贵风雅,却又不乏人间烟火气。他似乎可以是任何一种完美的角色,学者,丈夫,或父亲。

    时露不禁有点呆怔,直到面前传来一道声音:“怎么了?不好吃?”

    她陡然回神,红烧肉的香味还萦绕在味蕾,忙不迭笑着点头:“好吃。”

    说完怕不够真诚,又补充了一句:“是我吃过最好吃的红烧肉。”

    林鹤浔满意地勾了勾唇:“你喜欢就好。”

    时露开始认真品尝桌上的饭菜。

    过了一会儿,林鹤浔问她:“你会做饭吗?”

    时露心底咯噔了下,不明白他这么问的意图,心底又无端想起某个相亲男说过的话:“你这也不会那也不会,算什么女人?以后怎么伺候我和我爸妈?”

    心思沉了沉,她敛眉淡淡地说:“不会。”

    “那我菜买得有点多。”林鹤浔见她不再动筷子,用公筷给她夹了点排骨,“你不介意的话,明天我再过来。”

    头顶的雾霾还没散去,又是一阵霹雳作响,时露张了张口,满脸的不可置信:“什么意思?”

    林鹤浔笑了笑:“你不会做,这些菜总不能浪费,而且你才受了伤,我建议你还是请几天假好好休息,吃饭的事我负责。”

    “不用。”时露忙不迭摇头,似乎感觉态度有点强势,声音立刻软下来:“谢谢林先生好意,我明天还是要上班的。”

    “好吧。”都是成年人,这种事情自有考量,他也不多劝,“那我晚上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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