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笑声如锥子般直刺贾敏的脑海,每一声都让她头脑剧烈胀痛。贾敏无法忍受,痛苦低吟,紧紧捂住耳朵,整个人蜷缩成一团,企图隔绝那无处不在的魔音。
好一会儿,笑声渐渐散去,她才缓过些许,浑身大汗淋漓。洞窟内再次恢复死寂。
不知过了多久,低沉断续的脚步声在寂静中响起,与模糊的呢喃声裹挟在一起,向她缓缓靠近。
“当年的恩怨,是非曲直,早已无人能说得清了。”那沙哑的声音时隐时现,带着挥之不去的阴翳。
“贱婢,如今我修为不及你,虽不能亲手复仇,但你……你的孩子,已落入我掌中。且看我如何炮制她!”声音愈发冰冷,字字透着刺骨的恨意。
“数十载奔走总算没有白费。得盟主不惜代价襄助,终于凑齐了布阵所需的材料。待此阵成功,我将接受圣祖赐予的灌体,重获新生!到那时,谁能笑到最后,还犹未可知呢!”沙哑的声音带着癫狂的笑意,仿佛恶鬼低吟。
“小敏啊,我知道你已经醒了。”声音猛然贴近,几乎就在贾敏耳旁,带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冷嘲与戏谑。
“来吧,睁开眼睛,看看你那些‘好师姐’吧。不久之后,她们都会融入这大阵,与你合为一体,生死不分……别怪我心狠,这都是你娘亲欠下的债,而你,注定要替她偿还!”
话音未落,一道刺目的光芒骤然从她掌中迸发,瞬间照亮了原本晦暗的洞窟,四周景象显现。
……
贾敏发现自己身处一座幽深地下大厅的中央,躺在古老的玉棺之中。那玉棺伫立于由复杂符文构成的大阵中央,周围几具略小的棺材中隐隐浮现婀娜的身影。
大阵外围布满诡秘古树,树干扭曲,枝叶间缠绕着黑气,仿佛受到了某种力量的唤醒。几十名少女被包裹在古树的黑色花苞中,仿若沉眠。除了微弱的呼吸声,一切静谧而诡异,花苞遮蔽了她们的身形,只让模糊的面孔隐现其中。
贾敏目光游移,认出了其中几位竟是小环宗内曾与她朝夕相处的师姐。最终,她的视线停留在最亲近的两位师姐身上,泪水悄然滑落,浸湿了冰冷的面颊。
这些少女无一例外修习了相同的功法,她们被视为“荷女”,成为祭品。通过血祈树引动真魔之气,来转化棺中的阴脉之体,炼成后天五阴秒体,即所谓的“素女”。
“以十余名荷女作祭,究竟能否炼成一名素女?”越仙姑喃喃自语,随后缓缓划破掌心,滴落鲜血到玉棺下的磬音石上。磬音石外表普通,微微震颤,像在渴求着什么。
随着鲜血渗入,石上浮现密密麻麻的黑色血符,周围古树彻底苏醒。枝丫如毒蛇般穿透花苞中的少女,攫取她们的血肉,形成一副扭曲的血图。少女们的身体瞬间被吞噬殆尽,只剩那些诡异的新生树枝,宣告着祭祀的完成。
缠绕古树的黑气愈发浓郁,整片地厅充斥着从地底喷涌而出的真魔之气。出乎意料的是,传闻中狂暴至极的真魔之气此刻竟温顺如绸缎般,遵从越仙姑的引导,缓缓汇聚到玉棺中。
最终,这些暗黑气息在玉棺上空化作一张狰狞鬼脸,缓缓钻入素女惊恐的面容中。
……
不知多少年过去,素女在沉寂中苏醒过来。“我……还活着?”她喃喃低语,思绪纷乱,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预料中的命运似乎并未降临。
忽然,她想到了什么,手不由自主地抚向颈部,那枚自幼佩戴的观音玉坠依然安静地伏在那里。她的元神深处,也有一缕玉坠的投影,仿佛具备着某种神秘的力量,储存着她的记忆。想到此处,素女凝神内视,识海中的秘密逐渐浮现。
当年,真魔之气涌入玉棺,她瞬间昏厥,意识渐渐远去。黑气如潮般席卷,她体内原有的经脉逐渐枯萎,而与此同时,一种未知的力量悄然滋生,犹如血祈树汲取祭品那般,迅速壮大,最终在她体内凝结成五条诡异的经脉。
彼时,越仙姑从额心取出一颗混灵珠,轻轻放在素女额上,陌生的意识随珠光注入大阵,直入她的识海。越仙姑喃喃道:“接下来,只需温养此体一甲子……可惜这玉棺无法离开阵法,只希望这些年不要有什么变数……”随后她在旁边的几具玉棺上重复相同的仪式后,封闭洞窟悄然离去。
此后数十年,洞窟再无人涉足,仿佛世人彻底遗忘了这座埋葬命运的坟茔。
素女继续探查,发现她能得以幸存,全仰赖玉观音雕像的庇护。尽管无法阻挡外来元神入侵,但玉坠散发出的柔和黄光逐渐同化了不属于她的意识。虽不知是因为修为尽失,还是玉坠有残缺,这个过程极为缓慢。直到今日,黄芒终于同化完毕,她的真我元神才得以苏醒。
“这玉坠并非只是记忆的容器,竟还有如此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