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着挑事来的,也多亏我识趣……当时若是我多说两句,恐怕立即就是一顿毒打!’

  ‘这般来看,老楚家倒是代替过我家受难了。否则,即便老楚家暂时交不齐例钱,虎爷也未必会做的这么过分!’

  ‘当然,只要老楚家舍不得那个银镯子,交不齐例钱,就迟早是这个下场。’

  想到这里。

  方锐深深一叹:“这世道……难啊!”

  话虽如此,其实,横向对比的话,他家还不是最难的。

  就如:

  老楚家是做行脚商的,碰到今岁这个旱情,县城内消费下降,他家连例钱都凑不齐。

  王大锤一家,是打铁的,生意也下降,不过好在承接了官府的订单,勉强能过活,可那个苦、那个累……不用多说。

  福泉叔、菜根嫂一家,是做豆腐的,照样也难,起早贪黑,也同样是勉强过活而已。

  ……

  邻居之中,稍好一些的,是隔壁家的三娘子,开了个沽酒的铺子,听说还背靠一个军头,算是邻里乡亲中最好的一个。

  “对了,三娘子似乎没来……”

  方锐看向自家隔壁的三娘子家,门上上着锁,不在家,不由摇了摇头,不再多想。

  ‘综合来看,我家在邻里之中处于中上水平,不是最好的,但也不是最难的,属于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算是中庸……中庸好,中庸妙啊,不冒头,不引人注意。’

  方锐这般想着,看着被邻里扶起的楚家父子,也没去凑那个热闹,踱步回了自家‘草芝堂’。

  至于主动去给老楚家父子救治?

  不存在的。

  交情没到那个份上——或许方父和老楚家关系不错,但那又不是他。

  再者。

  此刻,方锐若是主动去给老楚家父子救治,那就默认属于接济,不仅收不到一个大钱的诊费,还要搭上药材钱。

  相反,若是对方来到‘草芝堂’,就是正常诊治,无论对方是以粮食抵诊费,还是欠着,那都要付钱的。

  这不是过分算计,而是太穷了,穷到不得不计较这一点。

  不只是方锐,其它人亦是如此。

  就比如:此刻,其它人做的也就是搀扶一下,送老楚家父子回屋,这些惠而不费的事情,有人拿出鸡蛋、腊肉什么的补品,给老楚家吗?

  没有!

  别人都不大方,凭什么要方锐大方?

  与其穷大方,还不如拿那点钱,买些东西,给娘、妹妹补补身体!

  至于说什么没有格局?

  “呵!爹征兵去了,我若是‘穷大方’,不仅会惹来不必要的怀疑,还会让邻居们以为我是冤大头,来欺负我年幼!”

  可不要以为这是天方夜谭,这是完全有可能的,而且还是大概率事件。

  永远不要低估人性之恶!

  “就是这么个世道,”

  方锐眼睛一闪:“对穷人来说,实在是……不允许有多余的同情心啊!”

  ……

  下午。

  ‘草芝堂’生意不错,来了两三波病人,诊费五个大钱,但刨去成本,其实也就两个大钱而已。

  对了,老楚家父子也来了,方锐给做了正骨、抹了药酒,对方没钱,拿了十斤麦糠抵偿诊费。

  夕阳西下的时候。

  方薛氏挎着篮子回来了,却是满脸后怕的表情,一进门就道:“锐哥儿,多亏了你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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