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罪?!”

  这时,当事人许宁拍拍袖袍,冷哼一声:“我尚在曹魏时,大虞将领阎兆年偷渡阴山攻破颖和,我带领曹孟四子曹闵,另立中枢,力挽天倾;南虞建立时,我为次辅;大虞八十万禁军兵临城下,我夙兴夜寐,操持政务,平稳局势……”

  “如此累累功勋,恰如那昭昭日月……”

  “住口,功过岂能混淆一提乎?”

  萧丞大喝打断许宁,跪地叩首:“陛下,许宁在‘军功授田’一事上动手脚,实乃掘我南虞根基,罪不可赦,我请斩此人!”

  “善,既依卿言……”

  李渍待下令。

  萧丞投靠她后,她探知首辅荀柏正欲对许宁发难,故意顺水推舟,准备借着这个机会,斩次辅许宁以立威!

  除此之外,斩了许宁,空出次辅之位,也能安插上她的人,进一步掌控朝中大权。

  此乃借刀杀人,螳螂捕蝉,一石二鸟之计!

  “不可!陛下,许阁老有大功,请陛下宽宏,念在以往情分,准允特赦!”

  这时,荀柏突然出列发声。

  是的,原本暗中主导,发动弹劾许宁的人,是他;可此时,他改变主意了。

  因为。

  荀柏意识到,自己被李椎鼻故沽耍若是真的杀了许宁后,自己就要首当其冲,首辅之位岌岌可危。

  再者,他本以为,许宁最多不过丢官,可没想到,竟然要斩首!

  ‘若是开了这个坏头儿,岂不是意味着,阁臣亦可杀?那我等阁臣,与那些泥腿子又有何区别?’

  没错!荀柏心中,自己苦苦奋斗,才到了这般位置,自当高人一等,哪怕自己、自己家人、自己后辈犯了什么事,都应该平安着地才对,怎么能像对草民一般,严刑峻法,打打杀杀呢?

  “请陛下宽宏,特赦许阁老!”

  在荀柏出言后,满朝文臣,一大半跟着哗啦啦跪下。

  他们或是荀柏、许宁朋党;或是不希望看到李渍飧雠帝彻底掌权;或是兔死狐悲,不希望自己这般中枢重臣落到这般下场……于是,纷纷跟随出言劝阻。

  李壮聊了。

  此时,她若是特赦许宁,自身威信、律法威严将遭到动摇;可若是与如此多大臣对着干,强硬通过,那就是裁判下场,不输亦输,更乃下下之策。

  这是左右为难之局。

  不过,以李仔幕,谋算于前,自然想过荀柏这个老狐狸临时更改主意的可能,也有后手等着。

  此时,她正等着一人出现!

  “哈哈!”

  当事人许宁,却自以为看明白了如今局势,大笑出声:“陛下,我许宁有过,今日愿辞官,为一富家翁。”

  说罢。

  他摘下官帽,大步转身。

  可殿外禁卫,哪敢放走许宁,以身相挡。

  “嗯?!”

  许宁一步步向前,逼迫禁卫后退,可这些禁卫却始终不肯让开一条路。

  “尔等对我放又不放,斩又不斩,是为何意?”

  “大人莫要逼我们……”

  “逼你们?”

  许宁仰天大笑:“哈哈哈,我许宁,内阁次辅是也,谁敢斩我?谁敢斩我?谁敢斩我?”

  此般猖狂三声呐喊,刚刚落下。

  就听一声:“我敢斩你!”

  唰!

  一道刀光掠过,让许宁瞳孔放大,瞬间倒下。

  这般熟悉的熟悉,亦是让满朝文武齐齐变色,抬头看去。

  方锐元神降临,如煌煌大日悬浮半空,负手而立。

  ――这是他最近研究武道、灵师途径,深入开发出的另一种用法,武神之躯助力神魂离窍,是为‘元神离体’,元神状态下妙用无穷,只是有些畏惧气运,不过南虞气运与他一体,自无妨碍。

  ‘嗯,南虞气运,无论从哪种角度来说,都与我一体。’

  方锐暗忖着,瞥了李滓谎邸

  呼!

  女帝此时恰也望了过来,与方锐对视,眨了眨眼,心中暗暗松了口气。

  是的,她的后手正是方锐,为了请来方锐压阵一次,可是付出了重大牺牲,连口……

  “许宁有功不假,可我自有酬劳,紫玉珊瑚树、清净琉璃瓶、金银十万两……”

  “但此人欲壑难填,我早有言,在军功授田一事上动手脚者,杀无赦……许宁如此下场,实为咎由自取。”

  “萧丞所言不假,功过不相抵,今日,我便以许宁之人头,昭示南虞律法之威严,皇权之威严。”

  “自此之后,尔等不必再称我主公,南虞之事,尽决于女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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