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元思感慨地望着他,看了看他斑白的鬓角,轻声道:

  “你也老了……项平呢?”

  李通崖低下头,眼睛低垂,看不出什么色彩,回答道:

  “两宗约事,山越东进,逼杀了项平。”

  萧元思本就怀着愧疚而来,这话像一道重锤一样砸在他脑壳上,叫他破了功,解下腰间的青锋递上去,低声道:

  “泾儿…他…没了。”

  李通崖早已经知晓,却忍不住垂泪,双手接剑,哽咽道:

  “通崖二十岁失了兄长,父母兄弟一个接一个地过世,如今不见双亲,亦无兄弟了!”

  萧元思如今已经是筑基真修,却也被他三两句话震得泪流,想起当年在李家炼丹时承诺代为照顾泾儿,咬牙道:

  “通崖……通崖……我,我对不住你。”

  李通崖勐然挑眉,震声道:

  “萧前辈!我只问你一句,泾儿是怎么死的?”

  萧元思涨红着脸,内心之中天人交战,过了数息才开口道:

  “为迟家所害……供上南疆给妖物炼丹了!我师尊已被锁在塔下,至今还未放出来,无能为力……”

  “原来是迟家!”

  李通崖知道青池宗内迟家掌握大权,做出这种事情最合理不过,躬身谢道:

  “多谢前辈!”

  “不敢。”

  萧元思摇了摇头,心中对这种悲哀的氛围憷得慌,连忙开口转移话题,正色道:

  “我师弟还让我带上许多东西回家,如今一并交给你!”

  “最为宝贵之物,便属这青尺剑。”

  萧元思指了指他手中封装在剑鞘中的青尺剑,解释道:

  “此剑由我师尊求取青池山上七尺青冥铜,辅以三十二种天材地宝与灵物,托付元乌峰主打造而成,成剑之时便是筑基级别。”

  “后来经过我师弟日夜温养,剑意剑身相同呼应,突破筑基时便让这青尺剑得了好些灵性,上头积蓄了一道纯粹的月阙剑意,神妙莫测,泾儿嘱咐我一定要带回家中!”

  萧元思摇摇头,叹息道:

  “只是到了我手上后,这把剑怎么也不肯出鞘,即使以法力唤出也一副暗澹无光的模样,看来已经有了灵性,不肯屈身为我趋使。”

  李通崖上下瞧了一眼,不见剑身,澹白色的剑穗倒是摇摇晃晃,颇为好看,用了用力,果然拔不出鞘。

  “这是其一。”

  萧元思哀哀地盯了那把剑一眼,继续道:

  “其二,泾儿在南疆立了些功,听闻家中缺少练丹传承,便换取了一份,在这里了。”

  言罢取出一枚玉简,荧光湛湛颇为好看,上头刻着小字,李通崖接过一瞧:

  “《丹炼密要》”

  萧元思又取出个储物袋,递到李通崖手里,解释道:

  “这头是这杂物,一百多枚灵石,些许练气期符箓,以及一枚珍贵的遂元丹,可以提高半成筑基成功率。”

  李通崖连忙接过,不想李尺泾考虑得这般详细,口中喃喃自语道:

  “这孩子……”

  萧元思最后取出一大一小两枚玉简,将小的一枚立在桌上,轻声道:

  “此乃《灵目清童》,是少有的童术,善破幻障,不好修炼,本来是泾儿听闻项平使弓,为项平准备的。”

  又将大的一枚玉简郑重其事地递到李通崖手中,嘱咐道:

  “这便是尺泾的剑法了,他记录成册,唤作《月阙剑典》,自言能算得上五品功法,尤为珍贵!千万莫要走漏了消息……上头附上了泾儿的法力标记,证明我不曾读过!”

  这话听得李通崖动容,这可是五品功法,恐怕连紫府修士都要心动,莫说当时萧元思恐怕还没有筑基,当下连忙起身,恭声道:

  “前辈为人,通崖敬佩不已!”

  两人对视一眼,一切已在不言中,萧元思这才安心坐下来饮了两口茶,空荡荡的庭院只余下两人,李通崖轻声道:

  “敢问前辈,不知这事……还能瞒多久!”

  萧元思放下茶碗,对李通崖的想法也有些揣度,思忖了几息,回答道:

  “此事除了几个紫府修士,应该只有我和迟家迟炙云知晓,迟炙云成日闭关,不喜交往,这事情迟家做得不光彩,他也不至于拿出来宣扬,我自然不会去说,再瞒上个五十年不是问题。”

  “五十年。”

  李通崖在心中默默记下这个期限,谢过了萧元思,院中的气氛勐然消沉下去,两人张了张嘴,都说不出话来。

  萧元思饮了茶,坐立难安,只好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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