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的电话。

  “你干什么?”程早春按住了电话。

  “还能干嘛?闹事呗!”

  “怎么个闹法?”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找黄鼠狼。”

  今时不同往日。

  之前文协希望他发声,用他来当一次刀。

  但现在,他要做的是执刀人。

  数日后,《文艺报》最新一期如期上市。

  这份国内文艺领域的重要报纸是国内无数机关单位、国营工厂订阅的重点刊物之一,也是很多干部、职工经常翻阅的刊物之一,尤其是在文化领域。85年7月改为周报后,延续至今。

  新一期的刊物拿到手里,很多人习惯性的先整版整版的翻阅一下刊物,然后便有人发现了今天刊物的不同之处。

  “这是?”

  文章标题:《狩猎》,作者:林为民。

  “枪响了。

  你看到是谁开的枪吗?

  我看不清,他站在道德制高点,他在阳光下。”

  很多人看着页面上那比豆腐块还要小的文章内容都蹙起了眉头,这是什么文章?小说?现代诗?

  有看过《狩猎》这部小说的人,看到林为民这三个字有所察觉,细品了一下这短短几行字,不知为什么脊背上竟一阵发凉。

  联想到最近舆论铺天盖地的批评声,他们瞬间便理解了这三句话的意思。

  这三句话,短短二十几个字完全浓缩了《狩猎》这部小说的剧情,可以看做是《狩猎》的中心思想,也可以看做是林为民的内心独白和反抗。

  仔细想想《狩猎》这部小说的情节,和现在林为民所面对的境遇,是何其的相似啊!

  很多人看着刊物上那简短的文字,心中的情绪慢慢的凝聚成一股感同身受。

  《狩猎》这部小说写的好是公认的,看过的读者哪怕不认同里面的观念,但谁也没有人否认这部作品的艺术价值。

  可是现在,随着一些报纸似是而非的发声,对这部小说的横加指责,越来越多的老百姓加入到了批判这部小说的行列当中。

  很多看过《狩猎》的读者听到身边的那些指责时,他们很清楚,其中绝大部分人连小说都没看过,只是道听途说了一些掐头去尾的内容。

  这样的场景多么熟悉啊!

  有些神经敏感的人完全消化了这段话背后所隐藏的内容,这是呐喊、是反抗、也是求助。

  明白这段话含义的人内心无不跌宕起伏,有一种情绪正在蔓延,感觉不吐不快。

  这一期《文艺报》发行的几天之后,读者来信变得越来越多,其中的大多数来信针对的都是林为民在《文艺报》上发表的那篇短小的不能再短小的文章。

  大家甚至无法判断它采用的是什么文体,但这并不妨碍读者们的感同身受。

  这些来信的人当中大部分都具有一个普遍的特征,就是都经历过礼崩乐坏年代的文化人,并且深受其害。

  如今看到林为民的境遇,他们无法坐视不理。

  《文艺报》的编辑们看着如雪花一般涌来的读者来信,悬着的那颗心终于落了下来。

  今年以来,《文艺报》作为文协的主战场饱受批评。前段时间,因为《狩猎》的发表,林为民饱受攻讦和批评,文协领导希望可以借由林为民发声来转移一下舆论压力,可惜被林为民给拒绝了。

  可就在前几天,可能是因为批判的声音压力过大,林为民找到了文协领导,主动要求合作,这让文协喜出望外。

  现在,看着读者们的反馈越来越多,而且倾向性如此明显。

  不仅如此,受到林为民那篇《狩猎》短文的影响,也开始有越来越多的人在其他的媒体上投文发声。

  数日时间内,舆论已经不像是之前那样的一边倒。

  文协和《文艺报》的同志们简直乐开了花。

  还有一点很有意思的是,这次为林为民发声的不少人都是文化界举足轻重的人物,其中有不少人都是之前在《燃烧》发表后批评过林为民和这部小说的人。

  所有熟悉这两次情况的人,无不感受到了现实的吊诡和讽刺。

  文协的同志们私下里都在讨论,就那么几十个字,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威力呢?

  所有人都百思不得其解。

  跟林为民还算熟悉的章光年沉吟着说道:“为民这个人,在创作上的特征上很明显,是锋芒毕露的。他的这三句话,绝对不是临时起意,我怀疑应该是在创作《狩猎》这部小说的时候就已经写好了。”

  有人说道:“我就是很好奇。这三句话光从表面理解,其实跟《狩猎》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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