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锅,下面木炭烧得通红,锅内汤水还在咕都都冒着气泡。

  彭!

  它坠入锅中,溅起一蓬乳白汤汁。

  白悠悠甩掉指尖沾染的血迹,看着铜锅内起起伏伏的陈嬷嬷头颅,露出一个恬澹笑容。

  “你既然这么喜欢多嘴,那就给你好好洗洗嘴巴。

  下辈子最好谨记祸从口出,病从口入的道理。”

  她停顿一下,又说出让所有人都有些不知所以的话来,“还有,胡青凤是她的好友,和我却没有什么关系,你想叫我来帮你找人,实在是打错了算盘,又误了自家性命。”

  咕冬!

  谭磐喉咙涌动,下意识退了一步。

  周师傅面色凝重,目光惊讶震动。

  卫韬缓缓呼出一口浊气,脑海中不停回朔白悠悠进身出手,折颈摘颅的景象。

  这个女人……

  当真是静若处子,动若脱兔。

  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勐如惊雷。

  他将自己代入进去,思索如何才能避开这迅捷如电的一击。

  步步生莲,荷下青鱼。

  也只有催动爆发气血,御使出还不算完全成熟的这套步法,才能差不多跟上她的速度。

  啪啪啪。

  清脆的鼓掌声响起。

  眉清目秀、虎背熊腰的长渊满脸笑容,抚掌赞叹,“一段时间不见,悠悠师妹的实力又有提升,当真是可喜可贺。”

  “我不是白悠悠那个废物,再喊错的话,你是不是也想被那些热汤灌满嘴巴?”

  “还有,你拿来的东西我不需要,直接带回去就行。”

  她丢下两句话,转身朝屋内走去。

  长渊笑容一滞,“这是老师亲口交代,要送到白师妹手中的东西。”

  “姓金的是你老师,又不是我的老师,凭什么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白小姐,你确定要如此么?”

  长渊垂下目光,眸中怒意一闪而逝。

  她在门前停下脚步,忽然笑了起来,“行吧,长者赐,不敢辞,你把东西给我就是。”

  刚刚拿到手上的兽皮袋,下一刻却又被她随手丢给了谭磐。

  “东西,我现在送给你了。”

  说完后,她扭头就走。

  彭的一声关上了屋门。

  毫不在乎外面那具无头的尸体。

  还有一颗头颅,正在锅中沉沉浮浮。

  更没有去管面色涨得通红的长渊。

  就像是刚才发生的一切,完全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谭磐怔怔拎着袋子,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过了片刻,他看向长渊,露出一丝无奈的笑容。

  “白小姐突然丢来,在下也只好先行接住,不然袋子掉到地上,摔坏了里面的东西,就成了我的过失。”

  他一边说着,来到长渊近前,准备将东西原物归还。

  彭的一声闷响。

  谭磐捂住手臂踉跄后退,面上闪过一丝不正常的红晕。

  兽皮袋子四分五裂,里面的东西哗啦啦滚落一地。

  “你又算是个什么东西,敢接我送出去的袋子?”

  长渊冷哼一声,大步朝着院外走去。

  “滚开!”

  他伸手去拨另外一边的卫韬。

  彭!

  两只手臂在半空中相碰,爆出一声闷响。

  “恩?”

  随手一拨竟然没能推动,长渊眉头皱起,陡然提膝,一脚踢出。

  唰!

  这一次发力处空空荡荡,身侧却是不见了刚才那道身影。

  他停下脚步,缓缓转头,目光落在已在数步外的卫韬身上。

  “竟然能躲开我的一脚。”长渊眼角嘴角微微抽搐,挑起一丝冰冷的笑容。

  他一把扯开衣领,露出脖子上挂着的奇形项链。

  然后活动一下脖颈,发出卡吧卡吧的脆响,“这是你自己找死,那就怪不得我了。”

  卫韬目光陡然一凝。

  却并不是因为长渊的杀机和怒意。

  而是因为他脖子上挂的那只项链。

  粗看上去,项链就是几片龟甲连在了一起。

  颜色灰扑扑的,和珠光宝气一点儿都不沾边儿。

  但就是这坨垃圾一样的东西,完全吸引了他的目光。

  卫韬暗暗舔一下嘴唇,终究是按捺住心思,又向后退出几步,避开了长渊越来越盛的锋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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