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琏忧心忡忡道:“不去南方,那我们还能去哪呢?”

  “山东!”

  赵桓语气坚定道。

  “啊?”

  朱琏惊呼一声,旋即赶忙捂住嘴,压低声音道:“山东乃是韩桢的起家之地,岂不是自投罗网!”

  “你懂个甚!”

  赵桓训斥一句,而后面色得意道:“正因山东是韩桢的老巢,才要反其道而行之,这叫灯下黑。况且,山东没几个人认得我们,寻一处县城,买一处宅子,自去过我们的逍遥日子。”

  朱琏还是担心:“可……可奴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赵桓温声解释:“南方去不得,父皇在那里,若韩桢打到南方,只怕又会重演一遍旧事,将我等推去送死,他自个儿跑路。北方也去不得,金人随时都会南下,兵灾不断。西北乃是苦寒之地,更加去不得,你们身子弱,去了西北只怕熬不了几年。”

  “思来想去,唯有山东了。韩桢此人很有手段,将山东之地治理的不错,气候也适宜。”

  他看过青州日报,还不止一份,对山东有些了解。

  尽管朝廷刻意将山东妖魔化,可若真是人间炼狱,为何无数商人上杆子去山东去做生意,无数流民跑山东讨生活呢?

  他带的金银财宝虽不多,但足够他们一家人过上一辈子富裕日子。

  赵桓甚至都想好了,到时候开一家书坊,闲来读读书,养养鱼,别提有多惬意了。

  “好罢。”

  听了赵桓的解释,朱琏稍稍安心了些。

  一家四口饿坏了,一锅烧糊的粟米饭,基本被吃了个精光。

  赵桓与朱琏累坏了,平日里一天恨不得沐浴三次,今日却连脸都懒得洗,便进屋歇息了。

  翌日。

  天一亮,赵桓一家便起床了。

  留待朱琏在家做饭,赵桓怀里揣上一锭银子,出门踩点了。

  溜达到鹩儿市,他发现竟有一些小贩出摊了。

  欣喜之下,立马坐到摊位上,叫了一碗汤饼。

  一碗汤饼,吃的赵桓差点流下眼泪,吃完之后,他说道:“掌柜,劳烦再来三十个炊饼。”

  有了炊饼,谁还吃那粟米粥。

  小贩笑呵呵的说道:“客官稍待,俺这一笼炊饼,还没蒸好。”

  “嗯。”

  赵桓点点头,坐在摊位上。

  四下看了看,他假装随意的问道:“掌柜,如今可能出城?”

  小贩答道:“能是能,不过需开封府开具的凭由。”

  凭由?

  赵桓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糟了,忘了这一茬!

  没有凭由,纵然逃出东京城,也去不得山东,进不了郡县。

  赵恒装模作样道:“京师这般多百姓,府衙能忙得过来?”

  小贩忙里抽闲的说道:“自然忙不过来,据说太学的太学生都被请去帮忙了。”

  赵桓心急如焚时,面上却佯装镇定,继续问道:“去城外探亲也需凭由?”

  “只要不出开封府,就不需凭由。”

  小贩摆摆手,解释道。

  另一桌的食客说道:“你们可知道,官家逃走了。”

  闻言,赵桓心中一惊。

  小贩顿时来了兴趣,忙问道:“逃走了?”

  那食客答道:“没错,据说皇宫里有密道,二郎爷爷杀进外城的时候,官家顺着密道逃出了城。”

  小贩调侃道:“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哈哈哈!”

  这番俏皮话,顿时引得一众食客哈哈大笑。

  赵桓听的是又惊又惧,待炊饼蒸好后,付了钱便匆匆离去了。

  回到小院,朱琏正与两个孩子吃早饭。

  朱琏招呼道:“夫君快来吃些罢。”

  “我吃过了,给你们带了炊饼。”

  赵桓说着,将抱着炊饼的布包放在桌上。

  听到有炊饼吃,两个孩子立马放下筷子,解开布包,拿起一个便咬。

  见他眉头不展,朱琏关心道:“夫君,怎地了?”

  赵桓将凭由之事说了一遍。

  朱琏当即慌了神:“那……那怎么办?要不还是去南方罢。”

  “我不去,要去你去。”

  赵桓板着一张脸。

  沉默了片刻,赵桓说道:“不管如何,得先逃出东京城,皇宫密道之事已经暴露,一旦韩桢发现密道所在,定然会顺着密道找到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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