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铁匠铺还很简陋,学徒也只有寥寥两三个。

  而今,铁匠铺也盖上了大院子,十几号学徒光着膀子,挥舞着铁锤,砸在烧红的熟铁上。

  一时间,火星四溅。

  其中一人个头不高,却极为壮硕,浑身上下的肌肉被汗水浸湿,仿佛抹上了一层油光。

  就在这时,一名抱着头巾的小妇人端着碗水走来。

  小妇人柔声道:“石头哥,歇一歇罢。”

  “好。”

  石头憨厚一笑,接过碗三两口喝光水。

  趁着这个时候,小妇人拿起湿帕子,动作轻柔的擦拭着石头脸上的汗水。

  小妇人姿色平平,甚至看久了还有些丑,但一双目光中,却满是柔情蜜意。

  石头静静站在那里,咧着个嘴傻乐。

  擦拭完汗珠,小妇人叮嘱道:“石头哥,俺蒸了些炊饼,在锅里热着,饿了就去吃些。”

  “俺晓得。”

  石头点点头。

  韩桢就这么静静站在门外看着,一直等到小妇人离去后,才开口唤道:“石头。”

  石头四下张望,当看到韩桢后,双眼一亮,立刻迈开步伐冲了出来。

  “韩二哥!”

  石头高呼一声,伸手想要抱住他。

  只是下一刻,他整个人又顿住了,讪讪地收回手。

  见状,韩桢问道:“怎地了?”

  石头挠挠头,一本正经道:“二娘说你如今是皇帝了,不能像以前一样了。”

  韩桢一把搂住他的肩膀:“当了皇帝,也还是你韩二哥。”

  “对对对,是这个理,是这个理。”

  石头忙不迭的点头。

  韩桢问道:“方才给你送水那女子就是二娘?”

  “是。”

  说起二娘,石头憨傻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

  韩桢打趣道:“我方才看了,那女子不错,是个好婆娘!”

  “嘿嘿。”

  石头不搭话,只是傻笑。

  忽地,石头像是想起来甚么,闷头冲进铁匠铺里。

  不多时,他又重新回来了,手中拎着一杆大槊。

  “韩二哥,这是俺特意给伱打的。”

  这杆大槊比他的铁槊还长,足有一丈六,鸡蛋粗细,通体泛着银光。

  接过大槊,韩桢在手中颠了颠,重量不比他的铁槊轻,反而更重了几斤。

  材质似乎是百炼钢。

  一旁的老九见了,口中啧啧称奇:“直娘贼,这杆大槊怕不是得有三十斤!”

  如此重的兵器,恐怕也就陛下天生神力才使得动。

  ……

  十月十五。

  猴子与朱达赶到益都。

  汇合之后,韩桢再度启程,直奔即墨而去。

  距离上次巡视即墨,已过去一年有余。

  短短一年时间,即墨县城的变化,让韩桢有些陌生。

  原本的城墙,已变成了内城,外围又扩建了一圈外城,面积比以往足足大了三四倍。

  事实上,古时所谓的内城外城,大多都是这么形成的。

  最典型的就是东京城。

  内城,是最初的汴京,外城是后周郭威和柴荣在位时期,因京师人口暴增,一点点修建的。

  “截止今日,即墨开垦荒田共计八万亩,城中各类大小商铺增添了三百二十一间,小摊小贩不下千余……”

  祁蒙端坐在马车内,腰背挺得笔直,正向韩桢汇报工作。

  透过车窗,看着繁华的街道,韩桢恍惚间有种回到了东京城的错觉,商业氛围极为浓郁。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胶州湾的兴起。

  加上海错生意的爆火,即墨已经彻底成了山东的商业中心。

  一旁的朱达既为好友开心,又觉得羡慕。

  祁蒙做出这番政绩,调回中枢已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在各部院历练个七八年,有望在四十岁之前入阁。

  收回目光,韩桢嘴角含笑:“当初让你这个状元郎来即墨,看来没选错人。”

  祁蒙谦虚道:“陛下谬赞了,政策一早便定下,微臣不过是照本宣科罢了。”

  韩桢说道:“再待一年。”

  即墨刚起步,政策需要连续性,贸然换人不是件好事。

  再说了,中枢目前也腾不出空位给祁蒙。

  到了明年这个时候,就不好说了。

  “微臣领命。”

  祁蒙心头一喜,躬身应道。

  在即墨暂住一晚后,第二日启程赶往胶州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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