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两位聪明人并没有着急离去,而是回去做好准备,然后安静等待。
果然,过了大半个时辰,下午阳光刺眼时,在韩二郎的主持下,开始有白衣郡卒按顺序自远离黜龙军主营的西门与北门离去,只是按照一伙五十人这么分队离开,而眼瞅着前几队郡卒在黜龙军的监视下渐渐走远,两位县令再也按捺不住,相互商议了一下,便一西一北,各自带着家眷,只背着些许水粮,然后如这些郡卒一般,徒步出城去了。
些许衣着尚可却涂着锅灰的女眷和孩子明显吸引了黜龙军的注意力,但也仅仅如此,后者竟然真的任由这些没有兵甲的人离开了。
看来,黜龙帮的军纪强调居然是真的。
当然,不得不说,两位县令也真是聪明人。
走早了即便是张大龙头没有毁约的意思,也很可能因为传令不通畅之类的缘故被黜龙军堵截;稍微贪心,多带了财货和脚力,或者私藏武器很可能会被引来无端的麻烦;而观察久一点,走晚了,就要面对另外一个方向的风险了。
果然,随着越来越多的部队弃械后自由离开,城内终于压抑不住了,郡卒们纷纷随意弃械,争相恐后从两门离开,街上到处都是扔下的甲胄和军械,得了言语的本县官吏和本县出身郡卒们则破口大骂,却根本没人理会,韩二郎本人也渐渐控制不住局面了。
而这个时候,意识到无法再遮掩动静的他也不再奢求什么秩序,而是扔下下属,孤身转去了曹善成宅邸,便在堂前大院门槛上坐着相候。
只是刚刚到了一刻钟而已,曹善成便察觉到不对劲,然后满身酒气、跌跌撞撞冲了出来,神色狰狞,手中还捏着一张皱成一团的布告,却是一把推开立即迎上的韩二郎,捏着布告腾跃上了旁边屋顶,只四下一看,便复又居高临下来做喝问:
韩副都尉没有任何遮掩,只是在下方昂首正色来答:
曹善成怔了怔,就在屋顶上捂着腹部走了几步,辉光真气在周边散乱出现,荡开瓦片,然后忽然停在了屋顶边缘,直接坐下冷冷来问:
韩二郎迎上对方目光平静来答。
可能是酒水缘故,曹善成明显有些不对劲,非只神色狰狞、双目血丝不减,随着他挥舞手中布告,更是有些肢体不谐起来。
「回禀府君,别的我不懂,但布告里那个'仁'说的绝对是对的,我一开始就觉得,郡卒
都是临时征召的百姓,应该让他们回家。」韩二郎认真来言。
曹善成明显气急。
韩二郎依旧认真。
斜坐在屋顶边缘的曹善成满脸诧异,不知道是真的不解,还是故意作态。
韩二郎立在院子里,仰头来对,依然还是那副板正到木讷的语气。
曹善成听到一半的时候,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便已经如遭雷击,听到最后,干脆怔怔失态,直接从屋顶滑落,还是韩二郎上前接住了他。
但落地之后,这位清河郡君根本没有一郡之主的仪态,也没有一个凝丹高手该有的行为能力,反而顺势跌坐在了那里,许久方才捂着腹部来言:
韩二郎听到这里,也是鼻子一酸,勉力来劝:
曹善成看了看对方,没有回复,反而在思索片刻后忽然攥着手里布告来笑:
韩二郎一时不解。
曹善成正色来讲。
韩二郎醒悟,赶紧起身离去,匆匆去找人。
而曹善成见到人走,环顾了一圈已无多余人的旧宅,扶着腹部,散着真气,跌跌撞撞回到了堂内。堂屋这里的桌子上,赫然摆着一壶烈酒,和一个已经空了的药粉纸包。
曹府君没有理会这些他坐回座中,在酒壶旁边抚平了手中布告,重新读了一遍,然后仰头叹气。
且说,按照曹善成之前的性情,怎么可能会轻易赴死呢?尤其是之前谢鸣鹤第二次入城时,他便已经看到了张行的文章,以至于愤恨心大起。
至于这包药也不是什么自杀的药,而是一种强行激发破坏丹田的药。
毕竟,破碎丹田,换的一时激烈,说起来容易,其实却是非常少见的,这不光是因为人求生本能,不到万不得已不愿意去死,更重要的是破碎丹田也是需要特定条件的,一般来说是要真气海空置,然后强行运行真气,催动丹田自毁,而这个过程是非常痛苦的。
所以,他才选择用特定的药混着烈酒来做激发。
孰料,原本带着满腔愤怒,一心拼了命杀到张行跟前,将这布告砸到对方脸上,然后以忠臣烈将之姿死在敌营的准备,却在一个平日里根本不是太重视的韩二郎面前失了脚
。
对方对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