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

  邺城的府衙,卢洪已经来了第三趟了。

  曹操的政治中心,理论上来说,应该是在许县,但是如今却慢慢的在转移到邺城来。也就是说,就像是当年光武帝从南阳大户转变成为了冀州女婿一样,不知道算是进一步,还是在退一步?

  这是曾经袁绍的治所,雕梁画栋,很是华丽,但是在这些华丽的背后,却是冷的。

  卢洪接受完检查之后,走进了侧门之中,内心满怀怒气。

  他在冀州的调查,再次被叫停了。

  因为他的人,和夏侯渊起了冲突。

  这个冲突,若是被打了,卢洪还不至于如此生气。毕竟夏侯渊脾气差,卢洪也是有心理准备的,但是没想到他的人竟然直接被夏侯渊给杀了!

  当然,夏侯渊也是振振有词,表示卢洪的手下窥探军情,杀了也是白杀!甚至还反过来要追究卢洪的责任!

  夏侯渊之前么,在骠骑之下连连吃瘪,但是并不代表着夏侯渊就是彻底无能,后来在幽北的战斗当中,夏侯渊也是表现出了一个大汉骑兵将军的勇猛和技巧,多多少少算是搬回了一点的名望。

  有曹氏核心的地方,一定会有曹氏或是夏侯氏的驻军。

  在邺城这里,自然是夏侯渊的地方。

  曹操去了许县,邺城这里的主要防务,自然就是夏侯渊在把控。

  而卢洪手下的行为,在某种程度上来说,确实是窥探军营。

  至于窥探军营是为什么,夏侯渊觉得他没有必要听什么解释。

  该死的白地将军……

  卢洪肚子里面不停的咒骂着,然后跟着府衙内的小吏都走到了厅堂之前。

  陈群正在堂内,而在陈群一侧的,正是夏侯渊。

  ……

  卢洪的目光和夏侯渊交错。

  请坐。卢校事,陈群发话道,昨日之事,我听闻了……

  卢洪身躯微微前倾,陈使君,在下手下正在调查造谣生事之人……

  夏侯渊的眼珠一瞪,鼠辈!汝是污蔑某不成?!

  卢洪不理他,继续对陈群说道:我受到情报,四处传播谣言的,是在夏侯将军军营之中的游方道人,在下本意是查看这个游方道人……结果夏侯将军不仅是以种种理由刁难,甚至还将我手下斩杀了!这分明是不将主公放在眼里,不……

  放屁!夏侯渊怒声说道,分明是你的人要强行闯入,扰乱军中!

  见两个人都快要吵起来,陈群连忙伸手说道:稍安勿躁!都坐下!

  两个人才分别坐下。

  如今社稷动荡,地方不稳,当上下一心,内外合力之时,岂可相互争斗,意气用事?若是因此相伤,岂不是亲者痛而仇者快?陈群语气温和,态度却十分严厉,卢校事有稽查地方奸妄之责,夏侯将军有靖安地方驻守防务之任,虽说各自责任有所不同,但都为了天子,为了主公尽心尽力,效忠尽责!昨日之事,就是个误会……

  陈群为这件事定了性,但卢洪不甘心,毕竟死的人是他的手下。陈使君!如今有身份不明奸细在邺城左近活动,散布谣言,搅乱民心!若是不能将其早早清除,纠察幕后元凶,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人死了,然后轻飘飘的一句误会,就什么都没事了?

  夏侯渊原本就是暴脾气,听到卢洪这句话,一下子勃然大怒,起身一脚踢开案几,两大步冲到卢洪的跟前,伸出手来一把的按住了卢洪,将卢洪几乎都压到了地面上,然后一把拽出了腰间的战刀,横在了卢洪的脖颈之上,婢娘养之!狗胆再说一遍?!

  再怎么说,夏侯渊也是在沙场当中驰骋的勇猛战将,像是卢洪这样的,十个加在一起也不够夏侯渊打的,一下子被夏侯渊的战刀架在了自己要害之处,卢洪的脸色一下子就变成了惨白,嘴唇大幅度地颤抖着,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陈群也没料到夏侯渊的动作会这么快,先是一惊,然后才急忙喝道:夏侯将军!这是主公亲命校事郎!伱在做什么!快把他放开!

  夏侯渊横了陈群一眼。

  若是陈群让其放人,夏侯渊还未必肯听,但是若说是主公任命的,夏侯渊自然也要考虑一下。

  夏侯渊将战刀故意在卢洪脖颈上比划了一下,这才松开了手。刀锋划开了卢洪脖子上面的油皮,一丝鲜血流了出来……

  卢洪感觉到了脖子上的刺痛,便是嚎叫一声捂住了脖子,以为自己已经被夏侯渊抹了脖子,再见到手上有一点血迹,便是几乎瘫倒在地上,差一点就晕厥过去。

  卢洪只是一般的寒门子弟,而习武这一项要耗费大量肉食的项目,显然不是寒门子弟能够负担得起的,因此卢洪根本就没有上阵过的经验,他的骄傲在这样一个瞬间被击垮了,那种刀刃抵在咽喉之处的恐惧,不是他口舌之利所能抵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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