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先生继续说道:“如今,西军的动向已不是秘密。安德与高唐频繁有粮草辎重调动,明摆着是要兵分两路,一上一下夹击。禹城临近高唐,临邑紧挨安德,西军一至,这两处县城必将首当其冲。正巧让张迪残部和高托山,替我等打头阵。哪怕他们挡不住,将近二十万战俘,也够西军后勤喝一壶的了。”

  将近二十万的战俘,西军最少要分出一两万看管,其次这么多人吃喝拉撒,也是个大问题,能够拖住西军的步伐。

  这也是为何,历史上总有杀俘的事情出现。

  除开激励士气,震慑敌军之外,更重要的是减轻后勤压力,战俘也是人,总不能让他们吃草罢?

  若是一直饿着肚子,战俘们定然闹事,甚至引发兵变。

  干脆杀了,一了百了。

  孙志面色凝重道:“此次西军精锐尽出,杨惟忠、韩世忠、王渊、张俊等悍将皆在其中,是个难啃的硬骨头。”

  “再难啃也得啃,都是一个脑袋两条胳膊,俺倒不信西军还能比咱们多一个脑袋!”九当家冷哼一声,眼中并未惧色,反而斗志昂扬。

  他家中原本良田上百亩,虽算不上大富大贵,但也是殷实之家。

  一家六口,其乐融融。

  只因新来的知县,看上他家中良田,便使手段让他家应了衙前役,最后落得个家破人亡,无奈之下,只得上山落草为寇。

  因此,对赵宋朝廷恨之入骨。

  寅先生轻笑道:“西军战力固然强悍,但毕竟在河北之地苦熬了三月,我等以逸待劳,胜负犹未可知。”

  李黑虎拍板道:“既如此,我便遣人通知高托山,让他驻扎临邑。”

  北方暴动之初,形势一片大好。

  各地起义频发,张万仙、高托山、张迪等人聚众数十万,迅速席卷几县之地。

  这让李黑虎与寅先生觉得,时机到了,赵宋气运将尽。

  然而很快,情势便急转直下,张迪身死,张万仙伏诛,高托山如丧家之犬,其他小规模的起义,也接连被各路禁军镇压。

  安排好事宜后,李黑虎似是想到了什么,忽地问道:“韩桢如何了,可有消息?”

  听到韩桢这个名字,孙志眼中闪过一抹惊惧,只觉胸中隐隐传来刺痛。

  师傅说的没错,武人全靠胸中一盏气。

  他的一口气,在那一夜,被韩桢轻描淡写的一槊,彻底抽碎了。

  往后面对韩桢,他再也鼓不起勇气。

  孙志答道:“青州最近盘查异常严格,益都的探子许久没有传回消息,想来应是暴露了。所以,暂且没有关于韩桢的消息。”

  黑山寨的鹞子们,一直是孙志在负责和培养。

  自从被韩桢打伤后,他这几个月一直卧病在床,所以便移交给了李黑虎。

  但李黑虎不懂这些,加上本身就极为忙碌,重心都放在应对西军上,因此对青州的情报工作,便耽误了。

  后来孙志痊愈后,重新接手了鹞子,但这时临淄和益都已被韩桢经营的如同铁桶,同时进行了一次严打,将泼皮、帮派以及探子全部清理了一遍。

  如今别说安插探子了,但凡有可疑人物出现在两县境内,立刻会被捉拿。

  李黑虎点了点头,止住了这个话题,吩咐道:“即刻起,整军备战!”

  “得令!”

  众人齐齐应道。

  ……

  ……

  十二月初六。

  辛兴宗、刘光世所领的大军,抵达安德,与梁方平会师。

  与此同时,杨惟忠与王渊也正率领大军急行军,赶往高唐。

  只待休整几日后,战事便会开启。

  青州,益都郡。

  青州军军营,白虎堂内。

  韩桢身着龙纹黑光铠,端坐于堂案后方。

  “命张和派兵北上,切断淄州官道。”

  “命魏大,领临淄军营两千步卒奇袭长山、邹平二县,务必在八日内拿下,切断济水水路。”

  “命刘锜,亲率五百骑兵,轻装上阵,三日内拿下千乘、博兴二县。”

  “命武保领兵一千,两日内拿下临朐。”

  随着一道道军令下达,整个军营开始有条不紊的运转。

  这些命令,此前早已商讨推演了无数遍,该如何行军,怎么打,粮草辎重如何供应,打下之后该做什么,所有将领都烂熟于心。

  他们需要做的,就是执行,并且根据战局变化,随机应变,临时调整作战策略。

  事实上,青州境内的千乘、博兴以及临朐三县,很早之前韩桢就可以拿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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